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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 阁楼之谈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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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这里,霜儿的耳朵也竖了起来,眼看着那玉佩,仔细地倾听起来,青年稍作停顿,说道:“这其中的错误其一,是在其中法阵的简单粗暴。”他的右手在玉佩上轻轻一拂,猛然间玉佩剧烈地颤动起来,从其中涌出一大团绿色光团,在空中飞舞弥散,好一会儿才固定形成了两大一小的三个有些繁复的圆阵,青年指着那两个圆阵,严厉地说道:“你在玉佩中只设了两个阵法,用于维持自身的存在,一为吸收,一为传递,且不说这过程实在简单,难道你以为,这阵法是画的越大越好吗?”

小猫赶忙把头低了下来,不敢正视着青年,青年看了看它,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这其二,则是你在那两阵之外增设的这一治愈之阵,你是认为这玉佩还有剩余的空间,所以想着再加一点东西,把它填满吗?”青年的两条眉毛向上挑起,显得很是生气,“霜儿,你可曾见工匠在造利剑时会别出心裁地给它装上一面小盾吗?又或者你可见过奔驰在原野上的马儿长出鱼鳃鱼鳍的吗?本就是在吸收灵气的功效上做的不算好,却还生硬地加上一个不合时宜的阵法,你这何止是画蛇添足,这是雪上加霜、火上浇油!”青年挥了挥衣袖,在空中盘旋着的阵法立时便被毁去,化作一团绿云,再一挥手,那团绿云分出一大半涌入霜儿的身体中,随着绿云的涌入,霜儿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长大,到了最后,它已经大了整整一圈,而从青年的身上以及四周不断涌现出蓝色的光点,缓缓地跃入绿云之中,片刻之后,两色混作一团,蓝绿之色不时的浮现又沉入,看起来煞是美丽。

“这个世界讲求的是循环往复,平衡稳定,万事万物由生到死,又由无到有,此消彼长,此起彼伏。而能够诠释这一原理的学说便是五行说,五行大道,相生相克,缺一不可,现在对于灵气、灵兽的划分也是来源于此。你这灵器之中,只以你本身的乙木灵气为勾勒法阵的颜色,着实是单调生硬,乏善可陈,我以我之壬水灵气与其调和,五行之中,水生木,可助吸收灵气之效,而阴阳调和之效,可使法阵更为稳固。”青年一边说着,一边对着云团不断地用手在空中勾勒着,那云团也随着他的手指在空中不断地演变着,渐渐地一个又一个的阵法出现在了空中,“勾勒之灵气已然调和好后,接下来便是成阵了,当此之时,所需注意事项有三:其一,这绘制的灵阵需与玉佩之间相得益彰,正如人的身体有五脏六腑一般,这古玉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不尽相同的,于常人而言,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他们是无法看见的,但对于我们这些神灵来说,只要细心观察,稍稍琢磨一番,便可对此事一清二楚,当然了,有些不是太过适合的地方,我们也得调整一二,使之结构变得完美;其二,则是在灵阵的绘制方面,老子有云,‘大成若缺,其用不弊。’若是放在此处,便是说绘制之时要注意空间,一个完美的灵器,应当在其中留有空白,这便是‘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’;其三,则在于灵阵的繁简问题之上,过繁,则灵气在其中流通会变得举步维艰,过简,灵气则束缚太少,行走的方向不一,效率也是低下。”

霜儿听到前两条时,还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,到了第三条,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:“哈哈,你说的可真有意思,就好像这灵气是活的一般。”

青年丝毫不为所动,也不转头看它,一边眼看着前方的云团凝神画阵一边沉声说道:“你这般说也并不为过,若是将其比作什么的话,这灵气便如同花草一般,有的喜阴,有的喜阳;有的孤僻,有的合群。对灵气的了解越多,你也越将发现它们的奇特之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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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青年的手势,施怜生脖子上吊着的玉佩轻轻地滑落,晃悠悠地飘到了青年的右手之中。青年仔细地看了它一眼,对霜儿笑着说道:“我这鹿鸣谷离你那百里城虽算不得太远,但毕竟已是在你神域感知范围之外,你能以化身出游而不至于崩溃,想来有一部分是借助于它的力量吧。”

“不,应该说大部分是靠了它的缘故。”霜儿沉声说道,“和怜生在百里城时尚不觉得,自从随他一起出来后,借由玉佩为我收集木系灵气,我才能在尽量减少活动时间的条件下维持这个身体至今,但每一次有了大动作后,我还是要连着好几天萎靡不振。”说到这儿,霜儿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,声音也变得颓丧,“说是要陪伴在怜生的身旁,其实大部分时候,我都只能在他的肩膀上沉睡而已,他在村子里遭袭时,我更是在卧室里安眠而已,如果那时候我跟随在他身旁,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!”

青年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,安慰地说道:“不必如此自责,虽说那时你没守护在他身旁,但那次王姓之人反叛我范家时,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,若不是你救下了施怜生,他可就摔成了一团肉泥了!不过呢。”他提着手中的玉佩轻声笑道:“这般粗陋的灵器,可是连我的处女作也比不上呢,哈哈,霜儿,你好歹也是个正神出身,不像我,一开始只是个下属神,怎么会连我也比不过呢?”

霜儿顿时脸色泛红,毛发微张,一副很是害羞的模样,它直起身子前爪向着青年的右手不停地抓着,一边抓一边叫道:“那有什么办法,我又不像你是有人手把手地教的,前代的记忆终究只是记忆而已。好了,把玉佩还给我了!”

霜儿沉默了一会,后爪伏在地上,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,很是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,谢谢你教我这么多。”

青年的手顿了下,又接着画了起来,他轻声说道:“没什么,其实这里面有很多也是你的前代青梓夫人教授给我的,我再将之传授给你,也算是偿了她的一份恩情。好了,接着往下听吧,灵器的制造,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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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只是把右手向上一提,便让小猫即便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了,也不在管那不停的蹦跳着的小猫,青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,很是伤感地呢喃道:“是啊,我第一次制作灵器之时,她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指导我呢,只是现在,那件灵器我还保存着,人却已是不在了!”不知不觉中他的眼中已是闪动着泪光。过了会儿他吸了吸鼻子,振奋精神轻声说道:“不,她还在我身旁,一直都在,还有机会,我还有机会让她好转过来的。”他的左手握紧又张开,张开又握紧,当心情终于是平复下来时,他低头对着霜儿微笑说道:“好了,不必如此着急,我之前便已经和你说过,要帮着你尽量隐匿行踪,这方法可就落在了这玉佩上,又或者你不愿我帮你?若是如此你便把它拿回去吧。”

听到这话,小猫愣了一会,把前爪轻轻放下,只是它的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青年右手中的玉佩,担忧地说道:“那你要小心一点哦,这可是怜生从小带到大的,是他很珍贵的宝物,若是损坏了,他会很难过的。”

听到这儿,青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,他扶额叹息了一声,悠悠地说道:“我说霜儿,好歹我也是一介神灵,这成神的日子也比你长久,你都没有把它弄坏,为何你就担心我会把它弄坏呢?”

霜儿不屑的轻哼了一声,小声嘟囔着,“谁叫你老不正经,都两百多岁了,还各种搞怪,真是没个大人的模样!”它的声音虽小,但也逃不出青年的耳朵,青年很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明智地选择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,而是转入正事,他双眼看着霜儿,很是严肃地说道:“总体上来说,你的化身之术其实已是不错了,只要你不像这次一样,进入他人的绝对掌控领域之内,一般而言是不会被人发现的。问题最大的地方是在这里,这块玉佩,你获得灵力最大的来源。”他把右手张开,露出手心处的玉佩,一团濛濛的蓝光从他的掌心升起,将玉佩托在了空中。“这块玉佩算的上是一块古玉吧,以它的成色来看,它的历史应是有一两千年之久,然而世人愚昧,没有细细雕琢梳理纹路的方法,却在其上随意地刻上两个字,如此它的功效却是折损了十之二三。”青年眼看着悬在空中的玉佩,侃侃而谈。

“那怎么算随意写的,你没看到吗?那是‘怜生’二字啊!很重要的好不好!”霜儿在一旁不满地叫道。青年故作不理,继续说道:“虽是如此,但用以维持你现在的形态,这块古玉是绰绰有余了,以此玉为基,让你保持一个正常的生活状态,或者说日间的时候活动,夜晚安睡,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,如你所说这般嗜睡,自然是不合常理的,而这错误的来源,便在于你制造此灵器的手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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